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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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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平的汽车行驶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上,窗外车水马龙,人流熙攘。高高的鼓楼雄踞在十字路口,俯瞰着这座千年古都,使人不由地想起盛唐的繁华,也更增添了对和平宁静生活的向往。

    汽车驶闹市,折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小巷仅能容下一辆车通过,逢到拐弯处,司机必须小心翼翼。拐了几道弯,汽车开进一个家属院,刘平和马继志一前一后下了车,打着四周的环境。这是水利局的一栋居民住宅楼,二层以下改作了招待所,用来接待内部人员。因为不对外,所以只挂了一个很小的牌子。刘平对马继志笑道:”这个老梁,咋找到这么个地方嘛?”

    他们来到在二楼一个小房间里,梁培勤和贺键迎了上来。没有过多寒喧,梁培勤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作了汇报。刘平听罢,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详细询问了安全方面的保障措施,问贺键道:”小贺,你有多大把握?”

    贺键答:”我想,他们内部也是鱼龙混杂,并不是一个很严密的组织,再加上熟人介绍,我还是有把握的。”

    刘平想了想,同意了他们的行动方案。他叮嘱贺键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凡事要头脑清醒,充分利用对方内部的种种矛盾,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刘局长放心,我会对付他们的。”贺键充满信心道。

    刘平又转对梁培勤道:”引荐贺键的人选一定要慎重,必须有十足的把握,你们先去跟他谈,最后咱们再一起决定。”

    ”我们明天就去监狱。”梁培勤答。

    第二天,梁培勤和贺键来到西安市某劳改监狱,提审了服刑犯”疤瘌”。之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是因为他18岁那年打群架时脑后挨了一刀,留下了一道难看的刀疤。

    梁培勤审视着他说:”我们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你在服刑期间表现很好,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帮助我们把魏振海抓住,咋样?”

    疤瘌一听连连摇头:”梁科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事我可不干……”

    ”你有啥顾虑嘛?”

    ”我再好好劳动一阵儿就出去了,为啥要找这个麻烦……?”

    ”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让你提前出去,有啥不好的?”

    疤瘌犹豫着说:”梁科长……你让我再好好想一下咋样?”

    ”当然可以,你有你的选择,不过我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

    两天以后,梁培勤与”疤瘌”又进行了一次谈话。

    一开始”疤瘌”就说:”梁科长,你可不知道,这狗日'小黑'可是黑得很,狡滑得很,他不会轻易相信我的……”

    梁培勤笑笑答道:”这个我们自有安排,保证让你顺利地靠近他。”

    ”万一要是根本就找不到他咋办?”

    ”如果找不到他,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讲过的话是算数的。”

    ”梁科长,不是我信不过你,我知道你是代表政府……只是……”

    ”还有啥顾虑你只管讲出来。”

    ”梁科长,你可要绝对保证我的安全。”

    梁培勤郑重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们既然用你,当然要珍惜你,这一点你应该相信我们。”接着,梁培勤掰着手指头向他说明了三条安全保障措施,”疤瘌”终于点头表示同意。

    梁培勤和贺键都欣慰地笑了。

    不几天,西安的”闲人”们就都知道疤瘌这小子提前出来了,不少人还为他接风洗尘。魏振海对疤瘌的提前出狱也深感意外,他特意安排外号叫”萝卜”的心腹以接风为由,对他进行试探。

    萝卜端着酒杯,斜着眼不怀好意地问:”疤瘌,你松在里面这么多年,'椽子'(骨头)没朽吧?”

    疤瘌一口把酒喝干,酒杯往桌上一顿:”要讲其他弟兄不熟悉我,你萝卜还他妈不知道我的为人?!咱们'绑锅'(打伙计)这么多年,哪一次我比你松了?!”他捏着筷子在空中一划拉,转向众人:”不是我吹牛,当年在学校,包括你萝卜,还有'大眼'、'小黑',哪个不是他妈我带出来的呢!”

    众人露出佩服的神色,萝卜急忙陪笑:”我不是那意思,我对你还不了解吗?!我是说在里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狗日的!好几次我差一点就'滑点'(逃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运气不兴。”

    萝卜接着问:”那些'刀子'(警察)们咋就给你松提前了?”

    疤瘌环顾一番,捻着手指压低声音神秘道:”朋友到处可交,点'把'(钱)呗!”

    众人会意地笑了起来,”疤瘌”举起杯:”先不说我,这些年外边的埸子趟得咋样?”

    萝卜轻描淡写道:”不咋样,比不得前些年了。”

    疤瘌又问:”'小黑'咋样?咋不见他松?”

    萝卜搪塞:”唉,我们也见不到他呢……”

    一个”闲人”接口道:”是哩,这一向'黑哥'找了新伙计,不知在干些啥呢……”

    他话未说完,就被萝卜打断了:”'小黑'那松是指望不上了,还得靠你出来拿事儿,当'份长'(头儿)呢。”

    疤瘌笑道:”好说、好说,见到'小黑'给递个信,就说我出来了。”

    此后的一天,疤瘌领着一位小兄弟遛遛哒哒来到位于火车站前西七路的一家烟酒商店。外号叫”大孬”的店主一见,连忙迎了上来:”疤瘌,你可来了……”

    疤瘌接过大孬递上的香烟,眼睛一斜道:”你松这么急叫我来,到底是啥事呢?”

    大孬愁眉苦脸地说:”我的执照昨天叫人给收了,你跟他们熟,能不能给要回来?”

    疤瘌一笑:”我当是个啥事呢?!我有位'坚钢',就在你们这块儿工商所,我打个电话就办了。”

    说着,他果真拿起电话,拨通后讲起来:”喂,贺三呀,贺三,是我,疤瘌!喂!我一个伙计在西七路开烟店的……”

    大孬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疤瘌,想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事情的结果。

    讲了一气,疤瘌放下电话,转对大孬说:”不是他们查呢,是烟草专卖局查的,你松是不是搞假烟了?”

    大孬连连否认:”没有呢……”

    ”我的'坚钢'贺三讲了,你的执照就在他们所里,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大孬千恩万谢道:”我早就说过,在西安市,谁也不如'疤瘌'路子通……”

    疤瘌手一扬:”你也不要讲好听的,一会儿你松要请客呢。”

    大孬连连点头:”没啥说的。”

    疤瘌说:”叫上萝卜他们……”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贺三果然拿着大孬的营业执照来了。他不是别人,正是侦察员贺键。

    疤瘌向大孬介绍了贺键,贺键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宣称这一块儿是他的天下,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大孬自是感激不尽。

    这以后,贺键就与这帮”闲人”混作了一堆,喝酒打牌,称兄道弟,不分你我。对这位新来的伙计,”萝卜”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警,多次用言语试探,但都被贺键巧妙地遮挡过去。

    有一次,这伙闲人又聚在大孬家打麻将,直到深夜方散。已是初春季节,街道两旁的树枝冒出了嫩芽,空气中流荡着清新的味道。贺键和疤瘌并肩走在街上,身影在路灯下忽长忽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俩的脚步声在空空的街道上”踢踢踏踏”地响着。

    贺键悄声问道:”咋样了,还没见到小黑呀?”

    ”小黑这小子还在怀疑,不肯见我。这松狡滑得很,在学校时,就是有名的滑皮,心眼子多得很呢!”

    贺三回头望望:”咱们得想办法激他出来,不妨给他来点儿剌激……”

    ”这行吗?我看'萝卜'对你还不放心……”疤瘌怀疑道。

    ”这个我自己会注意的。小黑有没有什么仇人、对头?咱们利用他们把他给逼出来?”

    疤瘌想了一会儿,说:”这些年他的情况我不知道,以前他跟城南的蔡老八搞不对,两人是死对头,也不知道这些年合好没有?”

    贺键道:”你赶紧去找蔡老八,咱们组织一埸酒,让他们两边的人都参加……”

    疤瘌一听,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们就象水跟火,根本走不到一起。”

    ”事先不要讲明,分别把他们请来。”

    ”那……好吧,我只能试试……”疤瘌犹豫着答应了。

    行到一个巷子口,二人又站着说了几句,便分手各自走开。巷子里没有路灯,贺键吹着口哨摸黑向水利局招待所走去。

    他身后不远,”萝卜”象个幽灵一般从黑乎乎的墙角冒出来。他死死盯着黑漆漆的门洞,又抬头望了望早已沉入梦乡的招待所大楼,慢慢转身走开。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疤瘌当真把蔡老八和”萝卜”分别给请来了。双方一见面,鼻子一歪转身就要走,疤瘌好言歹语,费了许多口舌,才强行留下。也许因为疤瘌早年势力强大,双方谁也不得不给个面子,也许大家都不想继续为敌。总之,尽管不情愿,双方的人还是坐在了一张桌子前。

    最初,彼此还相安无事,酒过三巡以后,言语中的火药味儿就多了起来,敌视的情绪随着酒量的增加而增加。恰在这时,疤瘌提到了”小黑”,发牢骚说这家伙不够意思,出狱这么长时间也不露面等等。萝卜自然要为小黑找借口,这一下,引起了蔡老八的不满,他举起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把胡子上的酒沫顺手一抹,眼睛一瞪大声说:

    ”不要在我面前提小黑,提起那松就'拚火'(恼火)!

    萝卜不高兴地望着蔡老八,抢白道:”你讲这话啥意思么?”

    蔡老八挥舞着纹了青蛇的手臂,气势汹汹地回道:”啥意思?!去年那松把我'绑锅'(哥们)张玉山捅了,还把人家妹子耳朵挑了,为了一点点钱,太不够'闲人味气'(哥们义气)……”

    萝卜眼睛一翻:”那是张玉山想吃黑,怨不得小黑……”

    蔡老八伸手又端起一杯酒:”吊逑!当年那松坐号子,还是我给他过的'手续'(犯人之间互相倾轧),后来他还给我'点炮'(打小报告)!……你去对小黑讲,就说我蔡老八要找他算算旧账……!”

    萝卜闻听,起身沉下脸道:”蔡老八,今天我看你喝多了,不想伤了和气,你讲话不敢太拼火!”

    蔡老八”嚯”地起身,将酒杯照着萝卜头上砸去:”谁个的裤裆破了露出个你逑松来,敢跟老子这样讲话,我现在就废了你!”

    说着,一把将酒桌掀翻,杯盘碗盏四处乱飞,众人身上一片狼籍。”闲人”们迅速跳起,分作对峙的两拨,抄椅子,抓酒瓶,还有的跑进厨房拿来了菜刀。一时间剑拔弩张,整个大厅就象一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可能轰然爆炸。

    女服务员和客人们避之唯恐不及,惊叫着四下逃散。不一时,就只剩下了这帮被酒气和怒气冲昏了头的家伙。

    贺键看势不妙,急步走到萝卜身旁,低声耳语道:”咱们今天人少,要吃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回去对小黑讲,另外约个埸子……”

    萝卜正眼不瞧,将贺三一把推开老远,顺手抄起一只啤酒瓶,在椅子上磕去瓶底,露出锋利的碴口,紧紧攥在手里。

    贺键赶忙向疤瘌递眼色,让他出面制止。谁知疤瘌正抱着双肩,饶有兴致地望着双方,期待着好戏开锣。直到贺键走过去,用手扯他的衣袖,他才恍然大悟,惊叫一声:”'刀子'来啦!快滑点哪!”

    众人一听,慌忙扔下手里的凶器,四下奔逃,眨眼间作鸟兽散,不知去向。

    晚上,贺键随同疤瘌和萝卜来到一家舞厅,一边喝啤酒一边愤愤不平地议论着白天的事。萝卜愤愤不平地说:”我已经跟小黑讲了,这事不算完!”

    贺键与疤瘌交换一个眼神,问道:”那小黑咋说……?”

    ”咋说?早晚要废了他!”

    萝卜举起酒杯正要喝,就见舞厅领班走过来,对着萝卜小声耳语了几句。舞厅里噪声太大,萝卜听不清,领班只得放大声音地喊道:”那边有人找你!”

    贺键顺着领班的手望去,就见通往厕所的路上,果然站着一个高个子。那人身穿黑色风衣,衣领高高竖起,把脸遮去了一半。

    萝卜一看,忙不迭地起身走了。疤瘌凑过来:”喂!那就是小黑。”

    贺键看了疤瘌一眼,二话没说,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起身要走。

    疤瘌一把拉住他:”你可不敢去,这松带枪哩……”

    贺键推开他的手:”没事儿,我过去看看。”

    魏振海和萝卜站在过道里窃窃低语,见贺三走来,便停止了谈话。过道很窄,他二人侧着身子让过贺键。贺键冲萝卜点了点头,想进一步看清魏振海的模样,但对方已将头重新扎进衣领里,只有两只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贺键,左手紧紧地插在衣袋里。

    贺键冲萝卜一笑:”咋不请你的朋友过去喝几杯呢?”

    ”不用了。”萝卜面无表情地回答。

    贺键没再多说什么,与他们擦肩而过。

    魏振海望着贺键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厕所门后,才转过头说:”对这伙计还得防着点儿。”

    ”你放心,我看他不象是'刀子'……”

    ”他是疤瘌的人,还是小心点儿。还有,你以后少来这种乱哄哄的地方……”说罢,又接着方才的话题吩咐道:”你负责通知咱们的人,作好准备!啥时候行动,等我的通知!”

    萝卜答应着,说:”疤瘌过来了,你还不见他?”

    魏振海一看,果然疤瘌正向这边走来,便道:”我不想跟这松见面,先走了!”说罢匆匆而去。

    疤瘌走过来,悻悻地望着魏振海的背影,作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啥逑意思嘛?!”。这时贺键也从厕所里出来,一看魏振海已经不在了,便朝楼梯方向望了一眼,装作不知地问:”那人是谁?”

    萝卜轻描淡写地答:”一个朋友。”说着,将他和疤瘌推回舞厅。

    又过几天,贺键和疤瘌装作在街头偶然相遇的样子,勾肩搭臂走到街头小烟摊前。贺键买了两包香烟,递给疤瘌一包。疤瘌望着前方,小声说:”明天上午,小黑要在西八路与尚德路十字路口召集伙计,去'新加坡快餐'掏蔡老八。”

    贺三一懔:”几点钟?”

    ”9点。”

    ”好!我马上回去报告。”说罢,贺键招手要了一辆出租车,向招待所开去。

    梁培勤听罢贺键带回的情报,马上向刘平作了汇报。刘平叫上马继志来到招待所,同老梁共同制定了详尽的抓捕方案。当夜,被抽调来的干警们人不知鬼不觉地分批来到招待所,领取任务后又分批离去。他们连夜进入岗位,在西八路和尚德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杀人恶魔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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