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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仙洞修甲长守夫人冰梅青灯再镀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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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正横时,暮上楼头,相思凭添醉酒。一片孤漠,千里烟霞离愁。叶落纷飞旧,忆佳人,冷烟点秋。栏杆月,长空回雀,依稀月映雪。愁心。正说时,泪染星熠,相思愁绝。空独吟,卿卿回环懒步。望对天涯有路,总被残霜隔千秋。回魂泪,茫茫长天,立衣人精瘦。

    上回说到李承泽被那金光吓到,回眼看时,那石矶上现出一方鉴盒,正是那鉴盒放的光彩,他缓缓来到鉴盒边,只手将其打开,光散去,里面横着一本书籍,封页书着“八方七门御龙诀”,李承泽右手拾将起来,发现下面随着一片纸页,页上书着“洪烈刀法九重卷”;他甚是迟疑,为何这卷宗只留这第九重卷呢?细细观之,上面书着:洪烈刀第九式,寒门拖地敷耀阳,卅风决明扈鹰长。辰寅地煞催玄笃,烈马屠龙翻骅江。下附脉穴运气图。

    言语间,只见侧方洞壁面破开一道石门,石门上方用大篆书着“璇玑阁”三个字,这鉴盒似开启这石门的玄关一般。李承泽托着书籍步入石门而去,至内,只有七面墙壁,再无发现余物,他四处又寻了寻,可见壁上修一小台,只纳书籍大小尺寸。李承泽将书翻开,发现里面无一内容,好似无字天书,这可愁煞他也。无计,只好将书置于台上。

    顷刻,那七面墙壁现出七幅图文,李甚是惊奇,一一观之:一图上书“天枢门”,下附诗句曰:手卧乾剑横静气,西戍日月悟玄机。北亥维道平阳白,凝舒气宗御晨曦。

    二图上书“天璇门”,下附诗句曰:脚御临泣敛外丘,坤浮南土悬钟酉。离火焚得天玄极,辛随光明庚炼周。

    三图上书“天玑门”,下附诗句曰:巽风吹辰耀京门,肩井生丁捉卯东。南丙渊液巳居髎,一派环跳舞甲震。

    四图上书“天权门”,下附诗句曰:未念风驰兑完骨,西泽雨露化中渎。申光瞳子炬午门,乙渡寰清风市鹿。

    五图上书“玉衡门”,下附诗句曰:天取鹤顶济丘墟,少阳坤对风泽居。头簇南木玄阳陵,力压巨阙兑虬宇。

    六图上书“开阳门”,下附诗句曰:寅虎开山伏三阳,拂尘执捻艮地仓。壬北承泣癸京骨,坎水难屏听会襄。

    七图上书“瑶光门”,下附诗句曰:子山听睿廉泉中,踏破辰丑曲垣融。东西南北演天鼎,阴阳汇聚九乾坤。

    七门上每首诗句下接人体各式演绎图示,看将起来一目了然。李承泽凭借底功识得气宗运术耶,对此诀书已有八分掌握,只可假以时日多加习作罢了。

    他照着一图的口诀闭目用了用气,感觉气舒丹田,力透顶阳,顿时开了七窍。他急也收回原气,睁开双眼,不愿再加用功,回头朝着冰梅树信步走去,可否再次看到夫人的身影。凑身前瞻,那冰梅树依旧似一位玉洁少女翩翩起舞,便却没有夫人任何音信。

    正是:夜眠绝,相思楼上相思月。相思月,夜夜无期,风中残雪。关山古道风声咽,冰梅回首残阳色。残阳色,梦回千绕,依稀诀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六月有余。西北世界阳春三月,柳枝换了新芽。

    本是:柳枝掐绿伴春来,几度红颜俏醉,霎时南风舞,枝头惹春,顾盼徘徊。人集城在眼,山重重、绿绕云飞。喜极目高望,尽舒卷着一堆。细雨,墨山初霁,换新处、绿妒红腮。捧絮折花影,童颜相逐笑,香茵渐肥。隔山听回声,庄稼地、郎唤牛回。计春耕、女挽食篮,喜于心怀之景象。

    不料,李承泽登高极目远望时,西北庄稼地里却廖无人迹,只见几处寒鸦盘旋,细风软尘徒徒的吹着,尽模糊了他的双眼,心阵阵绞痛,说不出的滋味。

    夕阳垂来,已示夜幕将至,李承泽转身几记轻功脚力回到洞中,附身向池中看去,自己已是白了全发。不禁回首向冰梅树望去,那冰梅树不仅没有像他希冀,再次出现夫人的身影,反而像是冰春时节到来,渐次消融了,霎时湿了一地的水花。

    突的,石洞地动山摇,墙坼陷裂,李承泽已完全骥御了八方七门御龙诀的要领,卷了书籍残页,像是一阵旋风,飞将出石洞;顷刻,石洞不复存在,眼前只存一堆乱石。这时李承泽撕心裂肺的长长啸了一句:“夫人……”目泪炸奔,双膝跪倒在地,不省人间事情;良久,微眼现处,一迹红顶飞鹤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夜完全黑了下来,李承泽拢了一堆篝火,将随身的紫月剑立在旁边,又次喝着孤独的粗酒,回忆前身。

    正是:花微红,鸟音和翠水吐清。山有绿,燕舞柳轻扶微风。瑰丽山水,辞藻难堆就,点点晕红,染却江山如锦。荣荣人心,傲骨魏晋瘦风。朝缀夕成,却难忠心为民。恰多少风云勤耕,到时落得败身残梦。说多少春秋得志,总被雨打金銮不认。呜呼!山青自清,雨过有虹。太公闲钓腹空煞风景。水碧自澈,风平浪静。无裘将军难自引强弓。哀哉!高志难酬,且作瘦硬通神。圣贤高卧,总眠疏懒成性。

    就这样,李承泽带着无限的伤痛长长睡去,不觉已是明日半晌。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西北的太阳正光秃秃的照晒着他,让他这个南人总是不能适应。

    李起身径直向不远的河边走去,简单的用清水洗了洗脸,顿时脑海有些清醒,不觉像是背后有几人叽咕,抬头回首望去,但见约六七黑肤壮汉,款款向他走来。

    为首的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像,频频对着,但见:面容若何?目似巨星,鼻若鹰喙,桑叶堆眉,面阔似虎。身形若何?八尺有余擎天柱,猿臂过膝扛千鼎。身着若何?灰布缠身显干练,裘甲塑体剑封影。于是向其余人道:“没错,就是他!”其余人等拔了刀剑,冷笑着,顿时沙尘扬起,变了颜色。

    有一人道:“赶紧结束这厮性命,好歹离了这鬼地方,领了赏金,玩他半个金城柳巷,爷我堂堂禁军,足足耗在这厮身上数久,王大人也太抬举这小子了,竟然动用我们捉他。”为首的举起单手示意道:“不可胡言造次,王大人能动用我们不远迢迢前来送他西去,足见此人有些能耐,我们还是小心用事。”那人见了这言,退了后去。

    又一急性人朝李承泽大吼道:“哎,小子,明话给你说了吧,你得罪了王大人,王大人是谁,你心里是清楚的。王大人一句话,就可以用我们禁军取你性命,我也叫你死个明白。”

    李承泽缓缓捋了捋将湿的头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不再理会。心里只想:“皇帝的禁军,由得臣子差遣,这是个什么朝理。”李怒手画出一袭风沙龙啸,把天变了个黑透。那急性人见势一臂推剑,御起抟扶流星步,脚下风一般逼近李承泽,眼见将要刺中李的喉咙,李不慌,单臂护剑,鞘也不出。那人但见一条金龙似天枢门楣而来,不觉气绝人寰。

    其余人等见势不妙,便后撤撒腿而走。李冷眼横眉,一记开阳伏虎决,将五人旋死固躺在沙尘碎石之上,断了人间念想。剩了一人,傻傻立在风中,前也不行,后也不能,失去了生还意识,僵僵面如黄蜡。李承泽缓缓顾首直目移视其身,冷言道:“告诉那姓王的贼人,不可吴了赵氏江山,乱了百姓方寸。”那所剩之人只是频频点头,大气不敢将出,撒腿就走,生怕自己也身首异处。

    夕晖下,一尊白丝的李承泽径直朝着东北走去。

    长路漫漫,茕身征程,一叶春寒料峭。几个意思,写不尽繁华残梦。四海陆游,放马归尘,意欲罗织秋收。三三两两,书不完余生孤独。

    且不说李承泽东去如何,但说说那俊青来到凤阳城的境况。

    俊青看守城卫士没有言语,便径直朝着这繁华的都市奔去。这都市远比他在山上想象的要有趣的多,街上好多好多他小时候没有见过的玩具,一会跳到这边抚抚,一会跳到那边摸摸,好是新奇。再加上街面穿戴花枝招展的姑娘,个个勾的这厮魂不自守,痴痴忘了自己,有时立在街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他意识中隐约街上的姑娘像是指着他说些什么,咯咯一阵笑声于他擦肩而过,他愣是不省人事的痴着。

    半晌时日过去,俊青顿觉饥肠辘辘,走到一包子铺口,问道:“小二哥,这包子如何算计?”

    小二没有抬头,随便甩了一句道:“十文一笼包!”

    俊青心觉不快,摸摸师父留给他的盘缠,随便散了一把,这小二正要回退,这厮单手示意,不用。小二急切笑迎道:“大人里面上座请!”

    顺便唱了一句:“牛肉香丝包一笼!”接着道:“大人还需什么,直管呵来!”俊青道:“温些酒来,上等的。”小二喏喏应承:“马上就来。”很是熟练的擦拭了桌椅,请了座,转身甩布搭肩急切的准备去了。

    俊青酒足饭饱后,不觉有些倦乏,便呵来小二道:“可有休憩房舍?”小二心忖:“观这厮行径,可知便是外乡之人,是有些钱财的,倒不如介绍到对面的‘怀香楼’销售,从中可以捞些好处。”

    “嗯……嗯!就这样定了。”小二单拳砸了一下手,一个人自言喃喃着。他倏地大步流星驱至俊青边上,笑迎道:“本店房舍腌臜,恐坏了大人金身,故而不可随意造次。那对面的‘怀香楼’,高端气度,适合大人身份,正可解大人乏气。那老板娘是我故人,我前去可以说道说道,为大人可拾掇的宽敞些,如何?”

    俊青撇了一眼小二道:“甚好!”

    不一会儿,小二回来了,他上前凑到俊青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两人哈哈相视一笑。俊青便借着酒意拖起洪烈刀大步出了铺门,向着“怀香楼”径直走去。

    在街上约莫走了数步,一股股脂香迎面扑来,这香倒不及山谷幽兰凝神般甘醇,但这香能使人神魂颠倒,浑身顿生燥热,乱了意志方寸。

    正回神间,只听有女子声音出了楼门,顺着声音望去,但见楼门上书着三个斗金大字:“怀香楼”。书体肥硕臃肿,意识间想到师父教他《诗经》里的句子“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中的“硕鼠”,不禁暗自失笑。

    瞬间,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迎到面前,大爷长、大爷短的将俊青掳进楼去。面对女人,俊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完全不能自己,任她们随意用袅娜娉婷的红带束缚着,这种束缚,俊青倒很是受用,不曾有半点反抗的意思。随身带着的洪烈刀此时显得有点多余,有点累赘。

    他们三人扶扶颠颠走到二楼楼梯中段时,只见有一中年女人出来应声道:“好生俊俏的少侠,小翠,还不出来招待了这位客官,你个赔钱的小浪蹄子,今夜不招待好了,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张。”

    随身的两个女子见状,吓得止步不前,哼了一声道:“妈妈就会偏袒别人,今后你独只指望她为你添香计去吧!”

    “你们这些浪货,平素我待你们不薄,到关键时刻,尽会算计老娘,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们,都给我死一边去。”中年女人怒目骂骂咧咧着。

    瞬时,目光笑移到俊青身上道:“贵人笑话了,快快上楼,您不要在意这些泼蹄子,都是我平日给惯得。”

    中年妇女便接住了俊青,一个劲的扯着嗓子喊:“小翠,小翠,你死了吗?不见个人影的。”

    此时,有一女子在二楼窗户边探了一下,便将窗格合上,紧接着屋内窗边处点亮了一盏八瓣瓜型红绸灯。俊青见状,心底顿生瘙痒起来,回首急切笑问老妈道:“妈妈可指的就是这间香阁?”

    “正是,正是!看你猴急的样,这姑娘可是我怀香楼的头牌,琴、体、书、画样样具通。平素我喊死都是不点灯的,今儿不知怎地。也罢,谁叫公子生的如此俊俏。除非王大人来,我是死逼从了的,这倔蹄子!”女人兰指半卷袖纱,故做羞赧地咯咯掩齿一笑道。

    “王大人,王大人是何许人也?”俊青生疑的问道。

    这老妈脸上顿生僵色道:“呸呸呸,瞧我这张臭嘴,少侠还是莫问的好,免得生出无故事端来。”

    俊青求门心切,没有再细加追问,顺手从怀里抓了一把散碎银两推给了老妈,这老妈在后面便谢天谢地的爹娘般吆喝着,俊青却径直朝着香阁旋去。

    俊青数步来到阁门前,欲要推门,却被阁屋内飘出的烟香给拦住了,这香好生哪里闻过,就是不曾记起。他陶醉了片刻,只手推开,眼前正是:

    红烛泪,潇湘情,月宫仙子愁杀秋。黄酥手,青藤酒,瘦燕西子惹风流。翠阁生香烟染绸,几上馔肴欲客留。红纱阁主侧落床,玉洁皮肤掩娇羞。孤鹜宿栖霞,长梦共轻揉。鸳鸯葳蕤锁春柳,絮蝶绕堤同眠休。涟漪点破醉清荷,红透桃花落在洲。

    屋内女子见状,慌忙起身低头应了一句:“客官已来,何不宿就一晚,解了浑身乏气可好?”

    俊青愣了一下,又急切的回道:“仙人姐姐莫要惊慌,我正是无处宿身,若姐姐不弃,顺便借宿一宿可好!”

    那女子掩目一笑道:“来到这儿,便若是回到自家一般,万不可生疏的,我可不是你什么姐姐,我叫小翠,你也可以称我妹妹的。”俊青心里高兴了,上前一步道:“这样便是甚好!”又想刚才这妹妹说到“家”字。俊青顿时心里有种莫名的酸痛,愣了神。

    那女子见状,回问俊青道:“我哪里说错话了吗?”俊青急忙回道:“没有没有的,不知怎地,看到你,我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好像哪里见过你似的。”

    “难道公子昔日的旧相好长得似我吗?”女子噗嗤一笑道,接着凑身将桌上的两个酒杯盛满,示意邀请俊青前来落座。

    两人正漫酒叙说之际,老妈突然闯了进来,示意小翠随她出来说话,小翠领会,随了出去。两人在外屋叽叽咕咕絮叨了半天后,前后进了屋来。

    老妈道:“一切已为公子安排妥当,还请公子速速早时就寝,我就不烦絮叨了,免得你们二人生厌于我。”咯咯笑着躬身飘了去,轻轻掩了门窗。再看小翠,已是闭花眉黛落娇韵,染红了一尊羞月。俊青见状,款款笑迎前来,拉了小翠的手,意欲再次续酒,小翠也顺了意。

    酒过三巡,已是夜深,怀香楼却依然热闹非凡,二人漫饮间也除去了之间的生疏。小翠问道:“你我已然有缘相识了,此时还不知公子姓名,告诉妹妹可好?”

    俊青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已是故人,不瞒你说,我自幼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我拉扯大的,我亦不知姓甚名谁,从小师父唤我‘子寒’的,只说我是子夜寒天而生。”

    “好好,我以后就叫你寒哥吧!”小翠微醉娇声的说道。接着道:“我也自幼不知父母姓名,亦是妈妈从小拉扯的。哎!你我同是苦命人,再不提这些烦人事儿了,现夜已深了,你我借消人间良辰!”

    小翠看出子寒窘况,轻着酒醉微软的身子凑去,咯咯一笑,正意的紧。

    正是:春花柳浓月映窗,烛影红透匍匐床。青丝带,软稠裳,曼身惹醉桃花样,轻盖上。

    翌日,子寒睁开惺忪的双眼,见自己一人躺在红罗床上,早不见了小翠的身影。便深深舒了一口气,脑海中一一回想着昨夜的片段,甚是美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天然的温存,一时更像个孩子了。这时他将出一个想法,要与小翠终身相守,白头偕老,就是不知小翠意欲如何,心里一阵焦热,急身从床上起来,向着门的方向望去。

    这时,小翠推门而入,见子寒莫名怆然的望着自己,掩目咯咯一笑道:“哥哥这是作甚?大白天的我是不会再陪你做那事的,你就不要再痴想了!”子寒急切的回道:“不不,不是这个想法!”

    小翠紧接着道:“不是这个想法,你是哪个想法?”

    子寒道:“我要娶你,与你守身到老,远走他地可好?”

    小翠迟疑了一下道:“你不要胡想,凭你现在力量,恐怕妈妈不从的。我也很是爱怜与你,但我自幼长于妈妈身边,靡费了妈妈甚多钱财,若她算计起来,估摸你也吃消不起。”子寒急道:“不碍事,我自带了些许家济,妈妈若要,便当全部相送,不吝惜的,你可放心!”言语间,老妈子哈哈推门闯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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